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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个闷热的午后的,我坐在空调房里翻着手机,突然弹出一条消息让我瞬间窒息——我的 colleague 在公司群里贴出一张截图,画面里是我的专属进口香蕉,正被某个披肩长发的辣妹咬得“咔嚓咔嚓”作响。
“这是个阴谋。”我冲出办公室时钱包都来不及带。走廊里滚动着空调冷气,我却像刚从烤箱里逃出来的面包,后背溻出一片汗渍。推开门的时候门卫大爷递给我一根冰淇淋,我接过就咬下半个蛋黄层,冰凉的甜混着奶香冲进喉咙眼,突然想起上周三在便利店遇见的戴草帽女孩。
她就站在香蕉货架前摩拳擦掌。我走过去时听见她念叨:“这果肉看着多汁儿,搁嘴里准能冒泡儿。”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,货架上的塑料袋突然自燃了。我顺手抄起一箱可乐扑灭火星,冰水顺着指缝流进袖管,里头的火药味让这口冷得发颤。
“我是专门负责保护蕉类植物的保镖。”她从背包里摸出份证照,证件背面印着用香蕉叶拼成的向日葵图案。我朝前探着身子,鼻尖几乎要碰到她颧骨处的金星痣,空气里漂浮着未干的火药末和香蕉催熟剂混合的酸甜气。
她开始解释那些稀奇古怪的细节。原来市集上卖的香蕉都混着六线乌贼的墨汁,剥皮时会分泌荧光物质,只有用南极冰水浸泡三天才能去掉那层薄翳。她从背包里倒出三十二种剥蕉工具,包括一件镀钛做的指甲刀、五把不同弧度的水果叉、三支带测温探头的牙签。
“你见过凌晨三点的香蕉展柜吗?”她扭过头时鬓角的头发卷进未剥完的香蕉皮里,灯光把那抹金棕色镀得像镀了一层铂金。她从柜台里翻出张泛黄的说明书,上面用三种楔形文字写着“食用时需同时配比八种土壤样本”。
这时打烊的店员送来当天最后一根香蕉,像被压扁的海葵女王的皇冠。我俩就这么杵在货架间,她咬着香蕉的样子让空气中弥漫着发酵过的蔗糖味,我突然想起上午在办公区水房遇见的修理工,他从电水壶里捞出个长着鳞片的透明胶条,说是从插座里爬出的生物。
待她剥完最后一口果皮,我才发现货架下面藏着个小冷库。门把手上有枚拇指印拓印的纹章,像玛丽莲·梦露穿过的32A胸罩的金属钩。我们同时对上呼吸,香气裹挟着冷库泄漏的液氮,在鼻腔里炸开道烟花。
她朝我眨眨眼说:“这还算不得最恐怖的。”正说着,叉车轨道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,我看见三只榴莲正在夜间通道优雅地散步,壳上的刺瘤泛着诡异的光。她抄起挂着引流管的血压计冲出去,转角处突然有人影拽住我后领——是便利店老板女儿,正用手电筒照着我的耳垂说:“你的皮肤能培养出新品系。”
我就这么陷进个连环套,每揭开一层真相就多一件诡异物件。直到某天在果蜡仓库,我们发现整箱的香蕉皮被裁制成椎体状的异形档案袋,袋口的防盗磁条上印着某种禁止符号,边上有几排英文小字:“适用条款438-B,知情者建议佩带防护面屏”。
那天她穿着我哥哥的闲置衬衫,在柠檬水机边教我识别催熟激素的残留特征。她的发卡掉进我盛葡萄糖粉的碗里,我捞起时指节被某种微电流击中,突然想起上周四在电梯间遇见的擦窗工,他卷尺上缠着一圈分泌物的条纹,说是从三十层玻璃窗隙间刮下来的物质。
当冷库的制冷剂味道混着发酵的果香充盈空间时,我终于确认自己深陷一场用果物搭建的迷局。那晚我们坐在装香蕉纸箱的山顶,整座城市像被切成香蕉形状的生日蛋糕。她指给我看远处DNA实验室的霓虹灯,蓝光映照下那些钢管支棱的结构,还真像被拉长的香蕉纤维。
这时口袋里开始震动,是我的皮肤科医生发来提醒:“你肩膀的果蜡沉着已达到超标阈值。”我朝她努努嘴,她二话不说从货架里翻出九种去角质刷,还有半罐芦荟凝胶,那包装像极了某种热带鱼的卵袋。
当液氮喷雾把月光凝成霜雾时,我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“咔嚓”声——又有什么被咬碎了。她突然扣住我手腕说:“你手背这道纹路,和我养在玻璃缸里的香蕉树皮伤痕一模一样。”我拽住她没戴戒指的中指,指尖触到一层薄如蝉翼的薄膜,正缓缓渗出与果蜡相同色泽的光泽。
这时我才发现,剥蕉工具箱里那把最细的水果叉,叉把上印着我五年前丢失的门禁卡编号。